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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7:世代交替

Episode7:世代交替

马丁战役以里德尔的阵亡和巴菲特12师的败退结束,建制几乎是完全被打散的阿斯拉蒂139师虽然只剩下不到一个连的战斗力,但是温蒂腆着一张稚嫩的脸,或者说无耻的脸去统帅部闹腾之后,统帅部还是决定勉为其难地把139师重新补充到一个正常的师的水准。完全没有承受战损并如期抵达马丁接手防线的109师,师长摩根要为温蒂申请一枚勋章和一项授衔证书,但是温蒂都回绝了。

“老伙计,虽然咱俩不熟,也不是老战友,不过既然我帮你守下来马丁作为立足之地,你是不是应该推心置腹地对我呀?”温蒂勾肩搭背地和摩根私聊着,周围一群官兵汗颜。

“那是当然,温蒂师长,你我同为一个战壕的……”摩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那,帮咱弄些个野战炮什么的不为过吧?再来点钱就行了,别的咱啥也不要。”温蒂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确认温蒂没有发疯,自己也没有做梦之后,摩根同意了温蒂的要求,当即把109师半个班的炮兵分给了139师。然后,摩根把一笔50万阿币的支票给了温蒂,告诉他可以用这个在首都中央银行领取资金。温蒂收下这两件东西之后就立刻率军开拔,向首都方向进发。

“战局应该是暂时被拖入相持阶段了,我们有机会重新准备一下。”温蒂解释道,他已经告诉了参谋们怎么做,这时候只是对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基陆雅进行必要的说明,“没事先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大惊小怪,毕竟是要回首都,你应该已经想自己的家想疯了吧。”

“我的哥哥们已经战死了,父母也都在前线,家里空无一人。”基陆雅淡淡道。

温蒂停住了,他知道自己调侃得很不是时候,这样去勾起一个女孩子的伤心事,简直天理不容。但是,温蒂可不是一个闷骚男,他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心照不宣而故作清高惜字如金的。

“哎呀,我真是不懂事,让你伤心了。”温蒂贴近基陆雅说道。

“没什……”基陆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思绪早已飞往哥哥们所战死的战场上。

“所以,务必要接受我的邀请,作为我的赔礼道歉。”温蒂把一张纸券拿到基陆雅眼前。

那赫然是一张阿斯拉蒂庙会入场券。

阿斯拉蒂拥有大大小小数千个庙宇,但是其中最大的12座却是不偏不倚地挤在了一起。这12座庙宇,单独一座就有4个马丁那么大,而且每一座之间是相通的,最外围以坚固城墙保护全部12座庙宇。这个被划定的区域叫做庙宇工会,简称庙会。庙会拥有独立的军队,独立的商业区、住宅区、银行、学院,是一个超大型的大学城式建筑群,类似梵蒂冈。所不同的是,庙会仍然属于阿斯拉蒂首都的一个区,只是受阿斯拉蒂王室直接领导罢了。

作为阿斯拉蒂政治中心中的经济和教育中心,庙会的地位在阿斯拉蒂举足轻重,因此非官方认可人员,不论其身份贵贱权势大小,一律不得入内。可以进入庙会就读的学生,工作人员,护卫队士兵,都是阿斯拉蒂百里挑一的精英。许多大陆居民都知道,阿斯拉蒂的庙会,是整个大陆唯一的一个,无视一切权利、利益、等级制度的人才聚宝盆。油然而生的,对阿斯拉蒂庙会的向往乃至是狂热,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自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是把这两者溢于言表的。

基陆雅身为阿斯拉蒂公爵小姐,但是却没有得到进入庙会的机会,因为她的才能没有庙会学生好,体质又不如庙会卫队,所以这位在外界明明是被称为文武双全的公爵小姐,实际上连进入庙会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温蒂居然把一张庙会入场券递到了基陆雅的眼前,如果说他不是偷来卖高价的,那么一定是抢来炫耀一下的。

“这个玩意儿怎么用啊?你教我呗?”温蒂嬉皮笑脸的,基陆雅简直想掐死他。

这个大白天的国际玩笑显然让基陆雅把至今以来累积并在刚刚因为温蒂的一句话而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

在调动部队的时候,一份报告引起了斯杜尔特的注意。

里德尔战死之前看到了阿斯拉蒂的一种新式武器,那是一种将战马作为动力,以马车为平台的通过野战炮进行攻击的武器。这种武器具备机动力和火力以及一定的防护力,可以伴随步兵作战和为步兵提供近距离的火力支援。里德尔预言由这种目前只是具备雏形的武器所衍生出来的武器将变成战场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也许会引起新一轮的军备竞赛也说不定。

3世纪的大陆,核心战争资源就那么几种:木炭、硫磺、硝石调制的黑火药;从地下采掘出来的可燃物,煤炭和火油;经过水泥处理的木材;由赤铜矿、黄铜矿冶炼出来的铜。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并不高,作为弹丸装药简直可以说是差强人意的程度。而火油则更是除了作为火箭填料和取暖照明之外,别无它用。这些东西都潜力无限,只是因为大陆科技的落后而大材小用了。里德尔看出来这些因素,于是决定,必须在死之前,把这些他思考了一辈子的东西告诉给一个了解他的人。那个人,无疑就是斯杜尔特。

斯杜尔特本身就有很强的创造性思维,所以他非常理解里德尔的话是有多重的分量的。眼下,对于被阿斯拉蒂部队叫做自推进火炮的武器,巴菲特完全可以如法炮制并且数量上绝不落后。但是斯杜尔特知道,当一种武器出现以后,最先拥有它的国家必然会马上想办法更新换代以便在新式武器成为通用武器以后,凭借自己的先进改进技术和型号来占据优势和领先地位。所以斯杜尔特这时候想的是,改进自推进火炮,让它变得更加具有威胁。

因为目前装备76毫米野战炮的木质自推进火炮虽然有机动力,但是一旦马匹死亡,机动力也就无从谈起。而且木质车体可以用火箭和野战炮轻松击破甚至让它车毁人亡。繁重的维护、脆弱的防护力、差强人意的机动力、不可量产化,这些都是自推进火炮的弱点,也是斯杜尔特打算攻破的难关。现在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处于相持阶段,而斯杜尔特设想的中部合围战略也只是在以僵持为基础,很缓慢地执行当中,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去研究自推进火炮。

除了自推进火炮之外,斯杜尔特也在研究另一种东西,那就是海军战舰。

大陆只有两个国家,四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但因为造船技术的落后,尚未出现以作战为主要用途的军舰。尽管两国研究人员都在努力研制战舰,但是总没有一个合理的通用性强的方案摆出来。原因主要是出在材质的问题上,结构什么的都还好说。

大陆的地质非常奇怪,木材的来源充足而广泛,但是质量出奇的低。碗口粗的树干可以被一根小拇指粗的麻绳给直接勒断,两人合抱的大树只要驱赶一头牛直直地撞过去就可以撞断。高硬度低强度的木材,这就是为什么木材在大陆的任何地方都没办法作为制造大型物品的核心材料,之只能是和水泥、石料、铜进行混用。如果说制造马车用的木材,外层没有用水泥加固一下的话,它开着开着就会在一阵清脆悦耳的断裂声中散架。而水泥处理过的木材虽然强度高,但是密度奇大,在水里根本不能获得足够它漂浮起来的浮力。科学家们经过实验后发现,如果要获得载重一吨的福利话,需要的水泥的量,按照必须要足以承受海水长时间反复冲击和浸泡的厚度以及加固密度还有那超过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算下来的话,可以修建一座两层楼的房屋,而且这些水泥结构所产生的浮力甚至连它们的自重都难以支撑。那么,几百公斤重的炮、士兵、军用物资,怎么可能装载到船上?

在提交给军方中支持自己的集团的机密档案中,斯杜尔特曾经提出以全金属结构来革新。当时人们认为斯杜尔特与其说是在奇思妙想,倒不如说是在胡思乱想,潜意识中,大陆的居民都认为最没可能在水中漂浮的就是金属了。铜块和石块一样,入水即沉底,哪里还能漂浮?

但是斯杜尔特作为巴菲特科学界甚至是整个大陆科学界的实际领跑人,早就通过秘密实验得出了浮力的产生原理并证明了金属造船的可行性。现在他缺少的仅仅是忠于他自己的生产力和研究团队。

为此,斯杜尔特三番五次地在巴菲特全境搜罗人手,甚至一个街边的乞丐,只要斯杜尔特发现对方表现出可以对他忠心不二的特点,他就可以付出最大的代价来把这些人收为己用。而很快的,巴菲特国内就有了一定规模的,直属斯杜尔特麾下的工厂、军事基地和实验室。

在马丁战役之后,斯杜尔特下达了调动军队的命令,随即动身前往巴菲特西部的秘密基地,那里是位于西海海岸的唯一一个军事基地。

……

“总的说来,自推进火炮有很多的问题,但潜力的确是无法估量的。”

作出这番评论的,是博菲莱科研团队首席工程师,柯林·圣·莫达亚纳。这位巴菲特的不名一文的男爵,其身份和真实地位受到博菲莱的严密保密和管制,身边随时有不下10个博菲莱亲卫队精英卫士负责其绝对的人身安全。

这个柯林之所以如此被博菲莱器重,主要是因为他那满脑子的怪异思维和知识。他可以第一眼就看出某些设备或者武器的发展前途及其改进方法,也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一些革命性的实验来得出未知理论。他是巴菲特的国宝,也是大陆的智慧水晶簇之一。

博菲莱的密探从战场上获取的阿斯拉蒂自推进火炮的部分描述和残骸被第一时间秘密交给了柯林,命令他竭尽全力研究,以便巴菲特部队也可以尽快装备这种新式武器。而卡柯林第一眼看到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报告和碎片的时候就得出了前面的那个结论。

“将火力、机动力、防护力集于一身的,可以伴随步兵作战,在战斗中提供必要掩护和支援的武器。如果在动力和防护上有所提高的话,成为战场之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毕竟按照现在火炮口径每半年就提升一次的速度,用不了多久,炮火风暴就可以肆虐战场。”柯林在纸上写道,“但是,要提高自推进火炮的战斗力,我们至少要解决两个问题。其一是动力,战马的能力毕竟有限,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其他的动力来源。其二是防护力,大陆的木材一直都是所有人心中的痛,没有强度,再高的硬度也是摆设,因此我们必须以新材质去替换这些防护部分。”

这封信以最高机密进行授权等级保护,同时以加急方式传递到博菲莱手中,但是仍然出了岔子。

负责送信的事务官在得到迷信的当晚就离开王都,他的车队才行进了几公里远,就遇到了一伙强盗并遭到了屠杀。他们没有杀死他,而是抢劫了他所有的物品后打晕了他,扬长而去。事务官惊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发现除了密信,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惊魂未定的他匆匆忙忙地赶到博菲莱的指挥部,如实汇报了所有情况。博菲莱看到有明显拆封和二次封装痕迹的密信以后勃然大怒,要不是陆子旭的劝阻,博菲莱就杀了事务官了。

显然,有人事先知道密信的事情并且以一次强盗袭击作为掩盖目的的方式。留下一个活口并且把密信伪装成似乎完好无损的样子,而且,准确无误地在一条事先经过保密的路线上伏击了事务官的车队,而且时间分毫不差。

“这是蓄谋已久的,老师!我们难道说只能忍气吞声吗!”博菲莱咆哮道,他已经把指挥部里面搅得一塌糊涂,参谋们没一个敢去劝他,贸然上前有可能被一枪给崩了。

“从王都到指挥部有20条一般路线和用于加急的12条隐秘路线。巴菲特事务官的公务执行时间是从白天9点至晚上9点,在这12个小时内平均每15分钟就会允许一名事务官带上他的车队出发。”陆子旭自顾自地说道,博菲莱却十分神奇地安静了下来,专心地听他讲故事一样地解释,“也就是说,在不知道是哪一班事务官以什么送信模式走哪一条路线的情况下,选对袭击地点和时间的几率是1/1536,不到千分之一的概率。再加上不知道事务官车队的行进速度以及会不会临时接到命令而变线等等别的因素的话,这个概率还会低不止一个数量级。”

“总之,”博菲莱听懂了陆子旭的意思,“这不是一次偶然,因为诸多现场因素已经告诉我们,这一定是带有强烈指向性的袭击。他们的目的,就是那封信!”

“但,你也不能把罪名归于阿斯拉蒂间谍的身上,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杀了事务官,用不着这么麻烦。留下事务官,以及非常明显的现场证据,解释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对方非但不想隐瞒自己的意图,反而是在想方设法地告诉我们,他是故意的。”陆子旭意味深长地看着博菲莱,说话的音调越来越诡异,“我恐怕,有些人已经等不及要露出獠牙了。”

“您是说,这事是巴菲特某个达官显贵干的?而且是针对我?!”

“也许吧,但尚未确定。不过,我们可以看看,如果说柯林的信被复写了一份走的话,对殿下你有什么影响。首先,他们会知道你在研究自推进火炮。其次,他们会知道你打算引起一次变革来提高自己在巴菲特军队中的威信和领导能力。最后,他们会知道,你有一个庞大的后方团队,实力雄厚,甚至可以面对任何变故而巍然不动。那么请问,殿下,这一切对谁最不利?”

博菲莱沉默了,即使陆子旭指的是他的兄长斯杜尔特,博菲莱也绝不会有丝毫疑虑,因为他打心底里知道巴菲特家族绝无可能避免的手足相残。不过,博菲莱想不到这来得还真是不慢。

斯杜尔特和博菲莱一样,有团队,有野心,有实力,而且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并且,我们都希望毁灭对方,因为对方是他们完成自己最终目的的绊脚石,无论自己的理由有多么冠冕堂皇,理想有多么志存高远。手足相残的暴行在任何时代,都是无可争议的罪恶。

……

至239年8月底,巴菲特和阿斯拉蒂总共在中部发生了接近700次大小不一的会战,双方总共超过30个师,数百万士兵伤亡,上亿人无家可归,直接间接经济损失超出两国25年财政预算总和。

截止240年1月1日,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均已无力发起任何攻势,甚至连防守都显得力不从心了。因此,双方开始考虑以政治手段来结束整个大陆的灾难,也给双方各自的民众一个交代。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双方非常默契地停战了,施蒂芬和芬格尔破天荒地进行了一次会晤,双方达成一致共识,停战并于240年4月1日签署了《菲特拉蒂公约》,约定双方停止一切敌对活动,重新建交,结缔同盟……

政客的手法和思维永远是指挥官们不可想象的,无论他们有多么的睿智。

而不管怎么样,随着大陆战争的结束,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渐渐地走上了舞台。241年夏季,巴菲特某科学家宣布实现了冶炼铁技术。同年冬季,阿斯拉蒂科学家赛扬·舍伍德完成了火油精炼和火药精炼技术。242年前三个季度,巴菲特某科学家成功研发以蒸汽作为动力的铁制机器,并随后通过改进,正式命名为蒸汽机。同年冬季,阿斯拉蒂139师师长温蒂·圣·莫达亚纳和阿斯拉蒂庙会军事学院教授赛扬·舍伍德,联合研发了使用精炼火油作为燃料的机器,改进之后命名为柴油机。

243年夏季,是伴随着火药味到来的。这一年,大陆遭到了来自北海彼岸的精灵族的进攻。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在败退至大陆中部以后,同时对精灵国度,狄威菲琉斯宣战,第二次大陆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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